第一章以赛亚·伯林的自由主义思想研究
一、伯林自由主义思想的理论资源
一种思想的产生和发展往往存在着历史发展的线索,对于自由主义这一在现代人类社会发展中影响极为巨大的思想理论而言更是如此。我们在对以赛亚·伯林自由主义思想进行探讨之前,首先需对自由主义发展的整体脉络进行一番梳理,从中挖掘出伯林相关论述的思想资源,并通过相关论述来发现伯林思想的独特性和丰富性。
在西方政治哲学的语境中,自由主义是近代以来的产物——“从文艺复兴起,自由主义开始成为一种持续的历史运动,不仅是一种思想的、观念的运动,而且是一种具有实质内容的社会与政治力量。”《近代以来几乎所有的思想家在政治学说方面都卷入了对自由主义的探讨中,我们这里仅将那些被现代学者认为是自由主义领域内的思想家做一番介绍:霍布斯被认为是近代个人主义的创始人,他最先系统的阐述了作为哲学形式出现的个人主义,其将以往依靠自然法的论证思路做出了转变,转而以个人利益出发来论证个人的政治权利和义务。
斯宾诺莎则认为自由有其内在的价值,他认为人类获得自由的途径并不在于摆脱外在的必然性,而在于逐步把外在的必然转变为内在的必然,将外在的强制转变为内心的自由。
同时期的洛克发展出的关于个人自然权利、政府统治的界限以及宗教宽容等一系列理论被认为是奠定了自由主义理论的基石。
在洛克的倡导下,政府的分权理论和个人自由的限度、价值多元主义的思想逐渐从理论层面发展到实践层面,弓丨起了自由主义的重要转变。孟德斯鸡进一步深化了洛克关于自由的限度和政府分权思想,他基于自由与权力的理论基础,提出了三权分立学说,以权力制约权力的形式来防止权力的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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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林自由主义思想的内涵及其分析
(一)伯林自由主义思想的内涵
在上文中,我们简单勾勒了伯林自由主义发起的相关思想资源。自由主义在发展成形以后,它不仅仅只是一种学说和意识形态,它表现出鲜明的社会现实意义和实践价值,并逐渐成为一种社会运动,最终发展为一种占据主导地位的国家制度。但是,在自由主义的政治实践中,存在着其他各种思潮的冲击和破坏,就二十世纪而言,两次世界大战和层出不穷的战乱、革命构成了对个人自由和值的直接伤害,这引发了以伯林为代表的政治哲学家的深入思考,他们立足于对人类命运的深刻同情,将政治理论的方向集中在对政治权力和自由主义的关注上,试图通过重溯自由主义的途径来避免历史的惨剧再次上演。
在伯林看来,近百年来的人类悲剧是自由主义失落的结果,自19世纪中期开始,西方普遍性的政治理念是加强国家干预和扩张政府职能,由国家来为个人的权利提供保障,这一趋直接破坏了自由主义中关于限制政府权力、拓展个人权利的制衡思想,这就导国家权力的放任,造成了对个人自由的侵害。
伯林认为,自格林以来的的自由主义者过度依赖于国家对个人自由的保障作用,从而使自由主义的核心由个人向国家做出转变,构成了自由主义理想的失落和古典自由主义的消解。伯林为此对自由概念进行梳理和澄清,力图重新实现自由主义的基本价值。伯林自由主义思想的内涵直接表现在其对自由概念所作的两种划分中,通过对这两种自由概念的梳理,就呈现出伯林自由主义思想的基本立场和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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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以赛亚·伯林的价值多元主义思想研究
一、伯林对一元论的批判
西方哲学史内部的分歧是哲学家思考的一种重要驱动力,因此,一种新的理论创设往往建立在对前者思想的批判和继承的基础之上进行。以赛亚·伯林的价值多元主义思想的提出也正是通过其对思想潮流内部存在着的一元化倾向进行批判和反思所引起的。
在伯林看来,西方哲学中内蕴着对于价值一元论的强烈诉求,在人类心中存在着一个最隐秘而深刻地追求,即能够发现一种具有统一性结构的模式,在这一模式当中,人类的各种思想认识以及范畴——过去、现在与将来,现实的、可能的与未曾实现的,都以对称而又和谐的方式存在一定的秩序中。①这种内在诉求的缺陷贯穿于整个哲学史的发展进程之中,并最终影响了哲学内部的各种学术分歧和思想路径的发展和进化。伯林认为,这种思想的谬误之处体现在对于多元价值的排斥和恐惧、对于不确定性的拒斥以及对于不确定性的紧张,这些心理上的巨大阴影导致了思想深处对于一元价值的无限追求、对于同一性的盲目崇拜和对于确定性的过分迎合,这些思想上的冲动构成了西方思想内部的张力,造成了人类的思想困顿和精神不安。
伯林指出,构成上述紧张的原因是在古希腊以来的哲学家论证中存在着四个基本性的预设:首先,所有人都存在一个价值追求,这一追求以理性的自我导向为终极的表现形式;其次,所有理性自足的人所追求的各种价值取向必定是能够形成一个普遍而又和谐的框架结构,有些人能够比其他人更加清楚明白的领会到这一结构模式;第三,所有层面及不同表现形式的价值冲突,都只是由于个体或者共同体之间的理性或非理性的部分之间碰撞分立而造成的,事实上,这些冲突以某种方式是可以避免的,在那些真正理性自足的人那里,由于他们完全享有对自身理性的掌控能力,在他们那里这些价值冲突是不能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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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价值多元主义的理论资源
理性一元论内蕴的思想倾向和极端的现实操作形式迫使伯林必须为个人的自由开辟一条新的路径,使其获得可靠的思想基础和理论资源,从而避免人类再次陷入到极权主义的泥沼之中无法自拔。在伯林面前,存在着两种不同的思想路径:一种是重塑人们对理性的信仰,进一步通过对于理性的反思达到理想的状态,另一种路径则以非理性作为分析和论证的基础,通过展现个体的多元价值和多种诉求来抵制单一价值的困扰,进而表现出社会和个人内在的丰富性。伯林的路径大抵是通过汲取后者的理论资源来展开的,但是,他的视角是开放性的,其独特之处表现在他是通过对思想史的重溯来发掘价值多元主义的理论基础的。
伯林认为马基雅维利可以被看做是“价值不可通约”这一思想的现代开拓者——马基雅维利在《君主论》中直白的提出了基督教伦理学中所提出的义务和道德上的善与君主复兴所需要的政治品德之间存在着不相容性。他最先认识到了基督教与异教徒这两种分别对立的价值观念都是真实存在的。通过对马基雅维利思想的回顾,伯林发现,人类过去与现在的价值诉求和评判标准并非都是相互容纳的,这种思想逐步惊醒了沉溺于构建“永恒哲学”的伯林,破除了他对人生各种价值彼此共存的认识。②其后的维柯表现出对启蒙主义所勾画出的理想世界的拒斥,他反思人类思想情感以及各种反应的内在本质,认为正是这些纷繁复杂的情感表现与具体行为形成了文化的基本内涵。维柯通过论述多种文明产生和发展的自发性和差异性来验证文明的多样性,得出了并不存在统一的评判文明发展的价值标准这一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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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以赛亚·伯林的价值多元主义思想研究...................17
一、伯林对一元论的批判.................................................17
二、价值多元主义的理论资源.........................................19
三、价值多元主义的内在价值及其论证...........................21
(一)价值多元主义的内涵..................................................21
(二)价值多元主义内涵的进一步延伸...............................22
第三章价值多元主义与自由主义之间关系的研究............25
一、反思伯林思想论述的基本立场......................................25
二、价值多元主义与自由主义之间关系论证的两种路径......26
(一)价值多元主义与自由主义的不相容性表述.....................27
(二)价值多元主义与自由主义的相容性表述.........................30
三、对自由主义与价值多元主义关系研究的再思考............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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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价值多元主义与自由主义之间关系的研究
一、反思伯林思想论述的基本立场
伯林相关思想论述所引起的批评与回应是非常热烈的,目前在英美世界占据主流地位的政治哲学家都或多或少地投入了相关讨论中,这一点我们透过英美的相关著作和结集出版的《自由论》(修订版)中《伯林及其批评者》—节,以及在伯林去世后所讨论集结的《以赛亚·伯林的遗产》②一书中都可以明确的看到。鉴于伯林思想的深刻性以及其对政治操作的影响意义,我们不得不本着严肃性的态度对伯林的思想进行深入的挖掘。在我看来,伯林在价值多元主义与自由主义二者关系的论述中或多或少存在着思路上的模糊和矛盾。但是就其实质而言,在伯林的语境中,自由主义与价值多元主义是互相依赖与补充的,二者的相容性不仅仅是理论上的自然延伸,亦是政治实践的必然要求。我下面将就伯林的相关表述以及对于相关批评的回应进行进一步的论证,力图维护伯林在自由主义与价值多元主义者关系上的基本态度和论述。
我们在对伯林的思想进行深入认识的时候,首先必须参见他思考问题的角度,生活的背景,个人的气质等等多个因素,通过将其纳入到整个宏观的社会结构和学术背景之中才能够对其产生立体性的认知。从伯林生活的整个时代背景来看,其所经历的两次世界大战与冷战冲突无疑对其基本的学术走向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因此我们可以说从一 始,伯林学术思想的面向就是对于人类社会的现实操作所进行的,它具有强烈的现实态度和实践气质。这是许多哲学家在对伯林思想进行批判时忽略的一个基本事实,这种忽略性态度所造成的结果是许多哲学家以一种严密的、逻辑式的、哲学式的态度来看待伯林的思想时,无疑可以发现伯林论证的不严密性与不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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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伯林的政治哲学思想表现出了一种磅礴的气势,这种气势既凸显了他思考的广泛性和深刻性,也给后继者的研究造成了一定难度。我这里只是简单地选择了伯林政治哲学的一种路径,即自由主义与价值多元主义之间关系的论证。在我看来,伯林在这一问题上所持有的模糊与动摇正说明了相关问题的复杂性,如果只是简单的通过逻辑论证的方式来研究伯林,最终将很有可能把伯林导向其思想的对立面,但是这种结果不仅仅与伯林的整体学术思想不符合,也违背了伯林思考问题的基本原则,即对自由主义的维护和坚持。
我在本文的写作中所力图呈现的正是伯林学术思想的“本来”状态,希望通过这样一种澄清和分析来论证伯林的相关思想,从而挖掘出其所具有的的深刻价值。
我们可以将伯林比作天空中充满繁星的一隅,从中我们可以不断地找到思想亮点进行学术研究和思考。当代中国历经磨难,国家与个人在历史的波折中艰难前行。如果说,对于伯林思想进行研究的直接原因是由于其个人气质与学术思想充满魅力,那对于国家与个人命运的深切同情以及走出苦难的迫切需求就是我对伯林进行研究的根本原因了。对于伯林思想的研究越加深入,我就越深刻地感知到他所具有的悲天悯人式的情怀。他所批判的事物正是造成我们民族苦难的根源,他所思考的维度正是我们需要反思和学习的路径。因此,在今天这个时代,伯林或许是我们更为需要和重视的一位政治哲学家,在这一番慎终追远式的学术研究过程中,我们可以得到许多关乎我们民族福祉的深刻思想,在这些思想的基础上,我们或许还能够说:“相信未来! ”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