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一篇物流论文，本文运用拓展的贸易引力模型，将物流绩效作为核心解释变量，将经济规模、生产率水平和多边贸易阻力等控制变量引入模型，探究了物流绩效水平的提高对中国出口增长三元边际的影响效应。
1 引言
1.1 研究问题、目标和意义
1.1.1 研究问题
随着我国物流行业的快速扩张，我国也逐渐重视物流行业的发展质量和水平，近十年来相继出台了多项国家政策支持物流行业的建设和发展。2014年6月11日，在国务院召开的常务会议上，国务院通过了《物流业发展中长期规划》（2014-2020，以下简称《规划一》），确定了12项重点物流基础设施工程，提出到2020年我国要基本建立现代物流服务体系，要提升我国物流业的信息化、标准化、智能化和集约化水平，提高我国物流行业的整体运行效率和效益。继《规划一》以后，2018年12月21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务院交通运输部又联合印发了《国家物流枢纽布局和建设规划》（以下简称《规划二》），该《规划二》集聚国家战略和国家政策与一体，成为指导我国物流行业建设发展的又一纲领性政策文件。2021年12月6日，经国务院批准，中国物流集团有限公司成立，该集团旨在引领中国打造具有全球竞争力的世界高水平物流行业。
自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来，中国依托廉价的劳动力成本优势实现了出口贸易额的快速增长。然而，随着中国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失，中国出口贸易额的增速也逐渐放缓。中国国家统计局的相关数据显示，2001-2010年间中国出口贸易额的年平均增速为20%，而2011-2020年这十年间中国出口贸易额的年平均增速仅为5%。国际货物贸易中的出口产品在被生产和加工后，还需要经过国内运输、国内报关、跨境运输、海外仓储、海外通关等物流环节，才能最终实现货物的销售和交付。相较于国内贸易，国际货物贸易对一国的物流绩效水平有着更高的发展要求，中国生产企业的物流成本占总成本的比重相对发达国家也更高（印嘉昀和王茜，2019）。
1.2 研究方法
通过总结和分析已有的学术文献关于本文研究问题所使用的研究方法及得出的研究结论，本文先使用数理模型对中国的出口贸易额进行三元边际分解，然后构建拓展的贸易引力模型，采用普通最小二乘回归方法和异质性分组回归分析方法，研究物流绩效对中国出口增长的扩展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的影响效应。具体的研究方法如下：
（1）边际分解方法。本文参考了施炳展（2010）在中国出口增长的三元边际的研究中所使用的数理模型和分解方法，在二元边际分解的框架基础上通过进一步构建权重指标将出口增长的集约边际分解为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需要注意的是，施炳展（2010）的分解框架是基于中国对79个国家的出口贸易额进行的边际分解，分解后的数值随样本总量的变化而变化。因此，边际分解前需要充分考虑样本数据的可得性。
（2）拓展的贸易引力模型下的普通最小二乘回归方法。本文借鉴了冯正强和刘婉君（2019）在研究物流绩效对中国机电产品出口增长三元边际的影响中所使用的贸易引力模型，将扩展边际、价格边际、数量边际作为被解释变量，将物流绩效水平作为核心解释变量，并引入其他控制变量，然后进行普通最小二乘回归，控制变量主要包括经济规模、劳动生产率、多边贸易阻力等指标。
（3）基于国家收入水平异质性和产品种类异质性的分组回归分析方法。本文在确保数据可靠性以及数据可得性的前提下，选取了世界银行发布有物流绩效指标数据的155个国家和地区作为研究对象，样本国家和地区从收入水平上覆盖了低等收入国家、中低等收入国家、中高等收入国家和高等收入国家，从产品种类上覆盖了HS编码产品分类中的22个大类产品，所以基于异质性分组回归分析的研究结论和对策建议将更具有针对性和适用性。
2 文献综述
2.1 物流绩效评价体系的选择
2.1.1 基于自建物流绩效评价体系的局限性
学术界关于物流绩效评价体系的研究文献十分丰富，不同学者根据行业、地区的不同，结合实际研究需要使用了诸多方法构建了不同的物流绩效评价体系。黄庆华和戴罗肖（2021）从三个维度自主构建了中国重点省市的物流绩效评价体系，三个维度具体为政府行为、社会效益、服务水平，三个维度中又包括了地区经济水平、地区物流政策、地区货运数量等14个分指标。Ju（2012）利用数据包络分析和三阶段DEA模型，对长江三角洲地区内25个城市的物流基础设施网络的效率进行了实证分析和评价。姜旭和胡雪芹（2020）基于组合赋权模型从物流企业的经营活动、物流活动、企业内外部环境等三个层面构建了包括研发投入、员工离职率、人才吸引能力等在内的24个物流绩效评价指标，最终证明该物流绩效评价体系与我国物流企业发展现状基本一致。王琴梅和张玉（2017）则利用从2004年到2014年“一带一路”国家的物流行业的整体效率、技术生产率、行业规模数据对该地区的物流行业效率进行了评价，并且验证了其自建的评价体系排名与官方发布的排名基本吻合。这些关于物流绩效指标评价体系的文献缺乏统一的评价方法，研究领域、研究问题不同，评价方法和评价指标也不同。
在涉及到国际贸易物流绩效的研究中，一些学者评价物流绩效时以结果为导向，用一个地区的港口货物吞吐量或自主构建评价方法来衡量某区域物流绩效水平的指标。储昭昉和王强（2010）运用时间序列模型，研究了航空货运量、进出口贸易总额、国内生产总值在长期和短期内的动态关系，研究结论标明三者之间在长期存在着稳定的关系，并分析出国际贸易的变化对航空物流的影响比经济变换对航空物流的影响程度更大，且航空物流对国际贸易的影响也更大。
2.2 出口增长三元边际的分解
2.2.1 出口增长三元边际分解的不同角度
在有关贸易增长的研究文献中，贸易增长从统计数据上表现为贸易产品的价值总额，价值总额从计算方法上可以细分为产品种类、产品数量和产品价格。不同的贸易理论对贸易增长的研究角度不同。从产业的角度出发，以李嘉图的比较优势贸易理论为代表的传统产业间贸易理论关注产业间贸易增长的产品数量的变化；以Krugman为代表的水平产业内贸易理论注重研究产业内贸易增长的产品种类的变化（Krugman，1979；Krugman，1980；Krugman，1981）；以Flam和Helpman为代表的垂直产业内贸易理论则注重分析产业内贸易增长的产品价格的变化（Flam and Helpman，1987）。Melitz开创的企业异质性贸易模型从企业的角度出发研究贸易实证问题，其结论认为并不是所有的企业都会出口产品，出口产品的企业不会向所有的国家都出口，也不会出口所有种类的产品，即企业出口存在出口企业的数量、出口国家的数量、出口产品种类的数量等问题（Melitz，2003）。Melitz由此开创了新新贸易理论，进而引发了学术界大量地对贸易增长的边际分解的探讨。
起初，新新贸易理论在实证中的重要问题是如何将贸易增长分解为扩展边际（Extensive Margin）和集约边际（Intensive Margin），即二元边际。关于二元边际中扩展边际（Extensive Margin）的定义，现有文献根据研究视角的不同对扩展边际的定义有不同的观点。以出口增长的二元边际为例：一种观点认为，从国家层面出发，出口增长的扩展边际主要是指出口国和其他国家建立新的贸易伙伴关系（Helpman et al.，2008；Felbermayr and Kohler，2006）；另一种观点认为，若从企业层面出发，出口增长的扩展边际是指从出口企业的数量的增加（Andrew et al.，2009；Melitz，2003）；还有一种观点则直接从产品层面出发，出口增长的扩展边际是指出口商品的产品种类的增加（Goetz，2006；Martina，2010；Lucio，2011）。关于出口增长的集约边际的定义，不论是从国家、企业或是产品层面出发，目前学界均保持了较为一致的观点，即出口增长的集约边际是指某一国、某一企业或是某一产品种类出口价值总额的增加（Ana et al.，2021；Kim et al.，2019；Yan et al.，2013）。在新新贸易理论对出口增长进行二元分解后，也有学者从产品层面出发，进一步将集约边际分解为数量边际和价格边际（Hummels and Klenow，2005；施炳展；2010）。结合集约边际的定义，数量边际是指现有出口产品在单一方向上数量的增长，价格边际则是指现有出口产品在单一方向上价格的增长（钱学峰和熊平，2010）。
3 概念框架 ........................................... 15
3.1 物流绩效通过贸易成本影响出口增长的三元边际 .............................. 15
3.2 物流绩效对出口增长扩展边际的影响 ........................ 16
3.3 物流绩效对出口增长价格边际的影响 ............................... 17
4 实证分析 ............................. 22
4.1 变量、模型与数据............................................ 22
4.1.1 样本与变量选取 ................................... 22
4.1.2 出口增长三元边际的分解计算 .............. 24
5 结论与对策建议 .................................... 37
5.1 结论 .......................................... 37
5.2 对策建议 .......................................... 38
4 实证分析
4.1 变量、模型与数据
4.1.1 样本与变量选取
研究样本的选取。根据本文的研究问题，核心被解释变量物流绩效指数由世界银行分别在2007年、2010年、2012年、2014年、2016年和2018年发布了6次，历次年度指标数据涉及到的国家或地区略有差异，各次数据报告的国家或地区总数量为160个左右。结合个别国家或地区的各年度物流绩效指标数据的缺失程度，本文最终选取了在世界银行发布有物流绩效指数数据的上述6个年度内的155个与中国有出口贸易的国家或地区作为本文的研究样本。样本整体的数据类型非平衡面板数据，从个体差异来看，样本国家或地区在收入水平上看包括了高收入、中收入和低收入国家，在地理分布上看也覆盖了亚洲、欧洲、非洲、大洋洲、北美、拉丁美洲等广大地区①；从时间维度来看，2008年、2009年中国的出口商品总额受全球金融危机影响出现了明显的低速增长和负增长，2010年出国出口商品总额增速基本恢复至金融危机前的水平，本文选取的2007年、2010年两个年度的数据恰好排除了异常因素的干扰。
5 结论与对策建议
5.1 结论
本文运用拓展的贸易引力模型，将物流绩效作为核心解释变量，将经济规模、生产率水平和多边贸易阻力等控制变量引入模型，探究了物流绩效水平的提高对中国出口增长三元边际的影响效应，最终得出了以下研究结论。
第一，中国的物流绩效对出口增长的集约边际（即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均产生了显著的影响效应，该结论与已有的研究结论基本相同（Unal et al.，2020；冯正强和刘婉君，2019）。不同之处在于，已有研究结论认为物流绩效会对集约边际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而本文将集约边际分解后发现物流绩效对集约边际中价格边际的影响效应是负向的，对集约边际中数量边际的影响效应是正向的。因此，提升中国的物流绩效水平，有助于实现中国出口产品数量的增加，但不利于单位产品价值量的提高。
第二，中国的物流绩效对出口增长扩展边际的影响效应不显著，该结论与冯正强和刘婉君（2019）对中国机电产品出口的研究中物流绩效会对扩展边际产生显著影响的结论不同。正如施炳展（2010）对中国出口增长三元边际的研究中所分析的，扩展边际对中国出口增长的贡献率不大，中国对外出口贸易额的增长更多是来源于集约边际的贡献。具体到某一细分行业，物流绩效对扩展边际的影响也许是显著的，但整体来看，通过提高物流绩效水平来降低贸易成本的做法，并不能有效促进中国对世界各国出口的产品种类的增加。
第三，不论目标出口国是中高收入国家还是中低收入国家，中国的物流绩效水平对出口增长的价格边际都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中国对中高收入国家的出口增长的数量边际受物流绩效水平的正向影响效应十分显著，中国对中低收入国家的出口增长数量边际受物流绩效水平的影响效应不显著。另外，对于目标出口国是中高收入国家的出口增长，物流绩效对价格边际的负向影响效应要小于对数量边际的正向影响效应。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