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鸟出笼
——一个中学生假期社会实践的故事
早晨,睡梦阑珊,抱住枕头海天遨游...... 一顿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惹急了,抱起枕头冲作天花大吼:
“哪个冒失鬼,没看到门铃--”
“姐,是我——毛头。你们家门铃按不下去,真老牙。”
嗨,我的门铃是认人的,我出手轻柔,它从来不怠慢我,哪个生人稍稍重了点,它就罢工。
“笨骡,叫你轻点按,怎就教不会呢?”边数落,我边把大门打开。
“我够轻的了,它感觉迟钝呗。”
表弟鞋一蹬,光着脚丫就奔我的书房钻。等我涮洗完毕,回到客厅,只见他捧着我的风光画册和几本书,象来时那么莽闯,踏着他的鞋, 三步并两步下楼了。蹬-蹬-蹬-,光有脚步声,没人影了。只留下一句“姐,旅游册翻翻就还你——”
哼,高考一结束,毛弟就消失了三天,天天只有电话没见到人影。说是帮同学的弟弟补习,鬼才信呢,肯定是在“德基广场”的顶楼泡了三天。然后的三天则睡得昏天黑地,除了想吃东西的时候,钻出“牢门”(那扇门我们的钥匙永远是打不开的¬——除非他出门)冰箱,厨房里象进了耗子一般,翻得乱七八糟。然后囚犯又把自己锁在牢房里。开始我们吃饭的时候,还敲敲他的门,闭门羹吃多了,我们也学乖了。甭理他,省得惹气。
终于在三天后,他重见天日了。72小时的禁闭恍如隔世,“外星人”两眼迷茫,挺在沙发上发楞,家人的问话他好像听不懂似的,没反映。他的表情瞒不过我,他在制定下一步行动计划,只是不知道是三天出击,还是七日行动。
后来听姨妈说,他上乡下外婆家去了,说半年多没见到外婆了,想她老人家了。多孝顺了!别提了,肯定是和铁蛋了,三顺子到水田里抓黄鳝了,捉青蛙了,或上山捉鸟去的。反正外婆又得提心吊胆的过几天“好日子”了
昨天姨妈打电话叫我去她那儿吃黄鳝,可编辑部晚上要赶稿,我答应了又没去成。肯定是毛弟从乡下带来的。这么鲜美的黄鳝没吃到,我还真有点后悔呢。
等我整理完毕,准备上班,“咔嗒”一声刚把门带上,低头一看,门边有个塑料网兜斜依着墙,里头悉尼所娄的,吓了我一大跳。定睛一瞧-一包黄鳝。哼,又是毛弟干得好事,姨妈叫他送东西来,他也不打招呼。嗨,对不起了,我还得脱了鞋,再演示一次下班的全过程了。
下次看见毛弟,非把他耳朵拧几下。
二. 十万火急
“婷姐—— 电话?”刚毕业的小林,对接电话有着异乎寻常的热乎劲。
“肯定是老崔的,别理他,就说我不在!“
“老崔的嗓门什么时候变得这细巧,是不是返老还童了......”小林的眼瞧着天花,那小腰还晃悠晃悠的,瞧她那德行。
“卖什么关子,到底是谁?” /
“你自己听吧。” 说完,小林把电话递给我。
“喂,喂-,喂――” 只听见电话里光是嘟,嘟,嘟的忙音。
“谁啊?猴急猴急的,这么快就挂上了。”我边挂,边数落着。
“坏了,坏了,是毛弟的,叫我马上叫你的。你一打刹,忘了跟你说了……”
“什么,毛弟的,他昨天就走了呀。说好到上海玩两天,这电话难不成……快,查查电话显示。”
这一查,不打紧,长途――广州,这小子跑广州去了。可为啥什么都不说就挂了呢?小林反应快,“肯定是公用电话,投币电话,没币往里投,自然就……”
我强过电话,赶紧回拨。电话的那一头只听到毛弟的嗓门在狂叫“救命了,救命了,姐——。”
毛弟的德行我知道,一喊救命,定是冲我钱包喊的。我故意卖关子,“救命,你是在水里,还是在火里,是要救生圈呢?还是灭火器呢”
“姐,我身份证丢家里了。十万火急!你快拿给我。没那玩意儿,旅馆不让我登记住宿啊?”
“我拿给你,我递给你,你够得着吗?”不知不觉我的嗓门提高了。小林在一边嗤嗤直笑。
“ 那好吧,我只好露宿街头了。唉—— 怎么又下雨了,真是的……”
小林又把耳朵凑过来,我推她,她没反应,只见她突然回过头,冲我直嚷嚷,
“广州的办事处只有小吴一个人,就叫他去找他吧。住个几宿没问题。快,把电话给我,我来告诉他。”
我把电话递给她。有什么办法呢?由“机灵鬼小林”处理,我也懒得淘气了。不过我隐隐约约感到事情有点蹊跷。前天他跑我宿舍说帮我修电脑,我说最近我的电脑没中毒,好着了。奇怪的是,他一打开我的电脑就大喊“木马病毒” 可不是吗,电脑上光是光栅上下晃悠,没图像。真纳闷,只好随他捣鼓......